*要脸，就不挑明K是谁了。都是编的，上升就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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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K在录制真人秀节目第三季的时候，并不意外看到传闻中新一代流量蔡徐坤的到来，人群拥簇下的蔡徐坤见到他，也是颔首礼貌称还要小自己一岁的K为前辈，连笑容也是拿捏得亲切而疏远。K对蔡徐坤的印象仅限于在身边工作人员与同行的热议里，话题度不亚于当年在网络上崭露头角的K，包括他们组合。

        这期他们一齐到巴塞罗那录制节目，登机的时候K余光注意到蔡徐坤目不斜视地对着不远处的粉丝，手里却重复锁屏又解锁的动作，直至屏幕再度亮起，是微信对话框的界面。但好像没找着耳机，他顾盼四处一眼，似乎瞟到K也似乎处于同粉丝的营业的状态，才把手机凑到耳边。

       于是K捕捉到扬声孔传出的轻微声音。

       “老大，我……”

        曾经还奔波组合活动的时候，K就和队友一起辗转过各地，那时觉得世界尚是新奇的，稚气得连路边一花一草都恨不得拍下来同身侧之人分享——就像现在的蔡徐坤一样，笑着说要把沿途风景分享给粉丝们，大家纷纷感慨不愧是宠粉的合格偶像，K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应该说他再清楚不过，按下快门的脸上闪烁的动容分明和机场时对着粉丝时是不同的。

        硬要说哪里不同，可能是喜欢和欢喜的区别。

        白色圣诞节的巴塞罗那是温和湿润的，街上到处是挂上彩灯的白杨树，他们一行人跟着摄影组在集市里拍完任务后便提议到教堂里活动，蔡徐坤却摆摆手说他待会再过去。

        嗯，我也是要发个粉丝福利。K也跟着说，蔡徐坤稍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很自然地凑过去在圣诞树下同K拍了张合照后分道扬镳。

        K拍完微博故事后跟着助理走回教堂，他在集市堆积的奶酪、香草、蜂蜜和酒味包围中，听见了上空烟花绽放的爆破声，在这片纷繁的光色和鼓噪中看到面前是背对着他，仍站在圣诞树下的蔡徐坤，他清晰地听见了那人标准的美式发音。

        “你看，巴塞罗那没有下雪，我觉得好暖，Merry Christmas。”

         一旁的几个工作人员好像也听见个大半，问蔡徐坤用英语说什么，蔡徐坤笑意盎然回答是在给家人发祝福。

        他竟觉得在蔡徐坤身上好像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02.

        节目播出后，K还鬼使神差地点进蔡徐坤新发布的微博，底下包括官微、同节目组的明星和粉丝们的留言并无端倪，他甚至还点进蔡徐坤组合里别的成员，最新的点赞记录是王子异，他有印象，这个人同蔡徐坤的配对很长一段时间暂居在他队内cp的上方，然而K直觉不是这个人。

03.

        娱乐圈很小，尤其是处于快消流量阶层的他们，K受邀某台举办的晚会名单里除了K的组合也有蔡徐坤的组合。在后台化妆的时候，他听到冲进来的脚步声还以为是队友，便头也不抬地惯性说道：“     ,你又跑去哪儿皮了？”

       “啊，哥哥对不起！我走错了……”

        还没等他抬头，就是急冲冲的道歉和关门声，K只从镜子里看见一抹消失在门缝的红色。

        他问助理是怎么回事，一旁的化妆师调侃，许是哪家小朋友走错门了。

        K只觉那个急切又清冽的少年声，说不上熟悉，也说不上陌生。

        等K同队友上台表演完节目，后台草草结束采访后就匆忙赶下一场通告走了，还没顾得上去看蔡徐坤他们的压轴，保姆车里队友刷着微博嘟囔道，K你上次不是和NINE PERCENT的队长合作过吗。K只是揉了把面前的脑袋，说，玩你的吃鸡去。

04.

        那次登台虽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接触，但K的团队和NINE PERCENT的同时段演出一度被营销号和两家公司拉出来前后对比炒作，没过几天，经纪人告诉K有一个真人秀伸来橄榄枝，费用可观。

       K翻着合同里头合作对象写得整整齐齐九个人的名字，说，推了吧。 

 

        经纪人顿时松了口气，笑道，小K，我早帮你推了，就是怕你被接了这档被低了几个咖位的男团捆绑。

        我只是想专注学业和拍戏。K没有接经纪人的话，像无数次在媒体面前说的那样，重复道。

        他也确实如此，流量的浪潮总会在长江后浪推前浪里消逝，K所在的组合即便一直被誉为本土不可复制的偶像男团奇迹，但第一个吃螃蟹者的成功，引来跟风者纷纷饥不择食，流量不过红极一时，真正留得住还是要靠作品说话。K不再走以往小花小生频繁赶通告的道路，自入学以来就一直沉下心老实上课学习，带着偶像的光环游走校园，凭着真诚不摆架子的态度也逐渐把非议变为欣赏，一年来校友也不再把他视为特例对待了。

05.

        偶像平静而喧嚣的校园生活也注定符合娱乐圈兜兜转转的规律性，正迎来校庆周年，K应允了参与节目，他像往常一样晚上到钢琴室里，关上门的时候他没有开灯。

        当K右手指落到中央C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看够了吗？”

        “我……”

 

        室内一片黑暗，K侧过头望向窗边站着的人，半开的窗帘漏进一缕缕月色映衬出那人想猫一样蜷缩着背脊的轮廓和发涩的声音。

        “我以为闹鬼了…….”

        “有我这么好看的鬼吗？”K不禁觉得好笑，他起身走到门边开灯。

        “你要知道，像我这么帅的鬼只会出现在动漫里。”

        暖色调的灯光一瞬间充盈满室子里，K随之转身，瞧见面前的少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被咬出水渍紧抿的双唇慢慢弯成圆形：

        “            ？！”K听见他下意识念出了自己的名字，随即又垂下眼赧赧改口：“哥哥，我本来下午来这里想练钢琴的，然后有点热就在吹风的时候……”

       “——我见过你。”K打断他。“范丞丞。”

        范丞丞把眼睛瞪得更圆了，本身是内双的狭长眼睛，因为一惊一乍张成了杏仁似形状。

       “19级北电第一，范丞丞。”

        范丞丞一点妆都没化，但是头发、眉眼、鼻尖看上去都像被灯光淡化了的月色染上一层淡粉色，翕合的嘴唇也是淡粉色的，硬冷的脸部线条却因为生动的表情透着一种没有荆棘的俊美，连服帖的头发看起来手感甚好的样子只叫人想抚摸。

       “你好哇，17级北电第一，       。”

        K怀疑自己跟着笑起来是不是不小心把虎牙露出来了。

06.

        他是很早就听说过范丞丞的，在K记忆里范丞丞只是一个被贴满了各种标签的影像。通稿里摆在一起的名字，队友嘴里提及过的小少爷，合作杂志内页的贵公子，新学年校友口中的年级第一，他也算是见过的，不曾过分留意，但也难以忽略。即便不刻意，一个圈子的人总会碰见，只是K未料到会以这样戏剧的形式，叫他撞见了本身形同陌路的人惊慌失措的模样。

        ——是一个被保护得太好的人。

         K想，他在范丞丞眼里也看到了熟悉不过的东西，这样的神色，他在曾经的身伴之人也是见过的，但也是和他们的经历是不同的。

07.

        一年过去了，K戴着口罩出现在教室的时候还是引来不少骚动。K习以为常的找到个后排的空位坐下，他第一学年的时候虽然尽量不落课，但工作还是耽误不少课程，他这次趁着档期空闲，对着18级的课表补修。

        当他坐下来后的五分钟，K感觉到有一些奇怪，教室的窃窃私语比以往更要夸张，甚至比他第一次来上课课的时候还要过分些。

        于是他在后排一丝耳语中寻觅到熟悉的字眼。
 

        K只好无奈地望向坐在右边，带着耳机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的范丞丞。

       “——范丞丞。”

       他凑到范丞丞的耳边，摘下口罩叫他。

       “到！”

        范丞丞一个激灵抖动了下肩膀，简直要从座位上跳起来，他眨着泛红的双眼，随着四周的目光和快门声，迷茫的眼睛下是逐渐发红的双颊。

       “都怪你！”K听见范丞丞最后小声冲自己嗔怪道，尾音都是带着点莫名的撒娇和生动的味道。

       好像连那天的投影仪都生动起来。

08.

        北电有一个说法，只要和拍戏有关的找K帮忙，K都会地答应。正是这样，K没有拒绝表演系学姐拍摄公益微电影的邀约。

        拍摄当天二号主角姗姗来迟，捧着一袋汽水罐讨好似的派发给大家，眯起眼咧嘴笑的模样也让人不忍心责怪，K才知道另一个主角是范丞丞。

        逆光下，金黄色的光圈晕染了整个画面，透过模糊了蘩枝嫩叶只见蝴蝶盘旋在金雀花间，两个清瘦修长的少年踩着一地的斑驳图案走来。

       “Karry ”

        栗色头发的少年喊起他微电影里的名字，发音字正腔圆得好像还抹了层糖霜，连念起老套的台词也是好听的。

        那一瞬间，K觉得范丞丞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另一个人，柔情至髓。

        “——cut！你们俩，说的就是你俩，也太溜肩了吧！”学姐走上前一把拍了下K和范丞丞的肩膀。

 

        他俩愣了会，继而相视一笑。

        范丞丞比K长得成熟，也更高些，但站在K旁边却更像个小孩子。学姐说干脆只拍剪影，近景直接对焦脖子以上和两人的大长腿，K却说不要对到两人的五官，或只拍一个人的。

        “我不想到时候上热搜。”K补充道，他假装没看见范丞丞乍然耷拉下的脸色。

09.

        夏天的雨总是不看准天气的来临，出于绅士风度和避嫌，拍摄完后K把伞给了学姐们后摆手表示自己晚点走就好。

        “雨很快停，别感冒了。”尔后K拉住想拔腿就跑的范丞丞，挑了下眉。

        “噢。”范丞丞似乎有点不情愿地勾着脚靠在拱形门上，头偏去一边。

         小孩子脾气整个都写在脸上不要太明显了，K将口罩拉回鼻子上，掩住笑意。

       “你还差太远了。”

       “啊？”
 
       “修为。”

       “你！”范丞丞回答的语气的时候不用想也是带着皱眉的不服气的。

       “我开玩笑的。”

        K侧过身，他看着范丞丞身后连成线的雨点，还有从他们脚中间钻过湿着耳朵的土猫，最后在范丞丞回头前收住了想要放在头顶的手。

       “你们还年轻，刚出道没多久，圈子的乌烟瘴气还是少经历些好。”K换了个一本正经的语气。

        他说的是你们，不仅包括范丞丞。

        范丞丞沾了些水珠的羽睫下的双瞳望向他，黑亮的眼珠同刚才的猫咪一样是湿漉漉的，紧接着又是软糯的声音：

        “什么嘛，K你也很年轻，老头子说教一样。”

        “怎么不叫哥哥了，嗯？”K这下没有吝惜伸向范丞丞泛红脸蛋的手，轻轻一扯。“等你哪天超过我了再说吧？”

        “——会超过的，”范丞丞朝他吐了吐舌头。“一定会的！”

        “哎哟，不错哦。”K学着自己偶像的口气调笑道。“你听过……”

        “什么？”

        “雨停了，走吧。”

        一起躲过屋檐下的雨，K本来是想告诉他那首歌，但他不确定这样的想法是因为范丞丞还是别的，无疾而终更好。

10.

         K再一次见到范丞丞，是在钢琴室里看到了他把肖邦弹成了李斯特的时候，还有摔在地上的手机。

        “是蔡徐坤吗。”

         甚至没有多问，K简单地戳破了少年的秘密。

11.

        太明显了。

        ——蔡徐坤和范丞丞。

        粉丝们常常说爱情就像咳嗽藏不住，K说不准他曾经历过的感情，但他确实看清了蔡徐坤和范丞丞，明明他们都不曾在外人面前提过彼此，他还是一眼看出来了，那两人小指缠住的，怎么也解不开的红线。

12.

        后面的故事，K再也没有去关心，毕竟结局都与他无关。实际上当初他和范丞丞连微信都没有加好友，微博也没有互关，世界上关于他俩的交集似乎只是毕业于同一个学校。

13.

        范丞丞说，你也会弹钢琴呀。

        嗯。

        我以前不会，只是，后来。K不知为何还兀自解释起来。

        ——后来？

        肖邦升C小调圆舞曲——要不要来一个四手联弹。

        很多年之后，关于范丞丞的一切都模糊起来，K只记得，那场夜色笼罩下的钢琴曲，《不能说的秘密》。

end.

——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　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又何必去改变已错过的时间

*时间线混乱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