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丞/坤丞】保留 6-10 (ABO)

/123,狗血。前文:1-5

 

/BGM:郭顶-保留

 

*

6

 

空气中隐隐浮荡出异样的气息,像是雪花打在松柏丛,冷感系与尾调的木质混合成深邃的寒意,丝丝沁出一阵令人酩酊眩晕的侵略感。

暗哑灯光下,范丞丞满眼无措地盯着头顶那一处扑朔的阴影出神。

 

定期注射的抑制药降低了范丞丞对Alpha信息素的敏感,但这股袭来的味道早已深深烙进他的感官——与蔡徐坤相差无几的锡兰香,他无法抗拒的本能地想要贴近的气味。

 

好几个瞬间范丞丞甚至听不见陈立农在说什么,所有的知觉集中在对方的吐息滑过的触感,轻软、温润,也有一派冰凉。

 

他只能用颤动的肌肤回应,滚烫的湿意无止尽地掠过脖颈,爬过肋骨,滑入小腹。每一寸的热度似乎都在上升,而最敏锐的部位,好像有分巨大的灼热抵了过去,往中央处的悸动缓缓逼近。

 

 

伴随着身体扭动的幅度,挡住视角的阴影忽地散去,失焦的视线逐渐拉拢回来,范丞丞看清了在身上耸动的人,失了节律的神经瞬间清醒。

 

由于失态而自我羞愤得难以开口,范丞丞还没想好可以说的话,陈立农收敛了信息素,撑起身从床上起来。 

 

“范丞丞,我不是蔡徐坤。”

 

陈立农望向他的眼里有沉寂的旷野,寒冷而看不见尽头。

 

“你当然不是,”范丞丞失笑,未完全成熟的Alpha的信息素极易受大脑分泌激素的影响,他把方才的异样归结为对方的情绪波动。“农农,我对你也不是因为坤,也没有奢望过……”

 

陈立农的眼睛朝别处停顿了一会,慢慢落回范丞丞的脸上:“我不是他,随便几句话就能打发走。”

 

范丞丞一时没听出什么意思,愣住看他好会儿,看得对方不耐烦地皱眉转过脸时,范丞丞挪过身子弯着脖子,脑袋摆到陈立农那边,好让彼此眼睛对着眼睛。

 

他一点点地笑起来:“农农,你这个意思,是不是赖着我不走了啊?”

 

陈立农垂眼不答。

 

范丞丞也不拆穿,捧脸掩笑,像想起什么又说:“不过坤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考量的背负的远比我们要多,是我不该……”

 

“是你想多了。”陈立农听到他提及蔡徐坤似乎激出了逆反,语气也冲了起来。“范丞丞,你该不会觉得我在为你打抱不平?担心兄弟为你上演争风吃醋反目成仇?”

 

这番话也不知是赌气还是玩笑,又或者是一贯的讽刺,范丞丞还琢磨着措辞好平复对方情绪,陈立农突然站起身俯视回他:

 

“别再让我喊你哥哥,范丞丞。“

 

说完撇着脑袋的样子又倔又傲,不给迂回的余地。

 

 

青春期男生的心思太难猜,范丞丞一筹莫展,退到门边念叨起注意消炎早点休息,非要陈立农道句晚安后才肯撒下攀在门框的小手。

 

 

农农果然是叛逆期了吗。范丞丞睡前还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缓和两人关系,他可记得以前的陈立农可乖可听话,说话笑容都甜甜的,最喜欢跟在自己身后带着黏腻口音喊哥哥,比蔡徐坤还会哄人开心。即便如今莫名的敌意和尖刺,在范丞丞眼里也是情有可原的。

 

因为蔡徐坤,范丞丞在陈立农面前失态太多次了。年轻时为情用事太多,明知性别相斥,也要飞蛾扑火,得到了恃爱无恐,分开了后悔莫及,破镜重圆又患得患失,他和蔡徐坤分分合合的烂俗故事还非要拉人陪跑。夹在两人中间的陈立农自然成了最佳对象,闹矛盾出面撮合破冰,深夜卖醉连累照顾,甚至买药打针都要陪熬失眠夜。

 

假借哥哥名义抢走真正的亲哥,要不是几年的交情,换作别人早就不共戴天。

 

他亦无法解释对陈立农至今所做的一切是出于补偿,又或者是陈立农最不屑的泛滥同情心,只是心里有个声音,不能丢下他不管。

 

 

第一次遇见陈立农是在三年前家族举办的宴会,酒杯交错流连社交并不喜,范丞丞悄然踱步到庭院避难,不经意旁听到一场别家名望长老与私生子的对话,等脚步声离去,他捺不住好奇往里瞧。

 

在阳光将悬铃木洒成满叶的粉绿色下,视线所及的耀斑都抖到了少年身上,忽地吹来一阵热风,少年侧过身正脸转来的瞬间,范丞丞在对方睫毛间飞逝过阴影觅到了如出一辙的眼神。

 

那瞬间范丞丞觉得看到了同类。

 

往后的故事确实如此,他们就是一路失败着过来,权衡利弊地活着。

 

人总是在失意的时候才会想起生命中原是处处关卡,与其说范丞丞不能放着陈立农置之不顾,不如说是范丞丞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筹码,唯独剩下与陈立农最纯粹那道关系。

 

芸芸众生多是孤独的个体,像52赫兹的鲸鱼在深海里无声流浪,越是回头,越是决绝,越是逃离,越是看见。

 

又何尝不想被保留。

 

 

 

 

7

 

 

前座的同学探头探脑一阵,传讯喊道:

“陈立农,级长有喊!”

 

动辄级长传唤定是脱不了处分追究的干系,在异样和避恐不急的目光里,陈立农神色未变,挺直了背起身走出教室。

 

 

上楼梯走过教导处,远远的就听见一道诺诺压低的歉声:“不好意思,我们农农是冲动了点,但我相信他的为人,打架肯定事出有因……”

 

陈立农顿住脚步,透过玻璃和窗帘的缝隙过去,零星半点的画面远比声音要模糊,唯独范丞丞躬起身子低头的背影清晰无比,范丞丞身高不矮却不显高大,尤其是搬出来工作后越来越瘦,粗布西装贴在他身体几块不规整的空陷,他这么一弯腰低头,两手往膝盖上缩,后背弓起的弧度显得越发单薄瘦小。

 

这时陈立农再也看不下第二眼,心里堵的发闷,难以言喻的烦躁又涌上心头。

 

打架斗殴在男校可谓屡见不鲜,校方一般口头教训再写个检讨息事宁人。但这次被陈立农打掉牙齿的男生也非善哉,仗着家里的小权势,家长上门讨要说法,校方这边自然不敢怠慢,翻开陈立农档案看到家庭状况的空白还心有余悸,顺着留下的电话把人请到学校发现是个omega后便无了后虑,直接扣头甩锅开涮。

 

“什么叫事出有因,打人还有理了?”坐在沙发头的男生家长趾高气扬得很,讽笑道:“陈立农家长,我知道你们omega不讲道理讲床技,劳烦不要带坏孩子了。”

 

这般羞辱在范丞丞离开家族羽翼温床后听得几乎麻木,出生决定人有三六九等分,alpha权系社会对omega永远只有充满恶意的歧视。

 

再难听也只能当作耳边风,范丞丞秉持着良好的教养答道:“就事论事,这么多年,农农从来都没打过架,突然这么做必定是有缘由的。”

 

“退一万步,出手伤人的是他。”

 

“我可以承担医疗费。”范丞丞毫不示弱,在职场的打拼练成了先服软后示威的处事风格。“只要还他一个清白。”

 

“还有精神赔偿费。”对方似乎从范丞丞的打扮料到他们生活并不富裕,有意为难:“不过我看你根本拿不出这笔钱吧?还是说……出去卖?”

 

语调扬着的羞辱尖讽落到耳中实在难堪,旁边的几个主任无一发出哄笑声看好戏,在他们眼里范丞丞这等身份和任人宰割的刀俎鱼肉没有区别。

 

 

“卖你的天灵盖吗?”陈立农破门而入,他皮笑肉不笑地走进来,冷不丁地冲面肿破相的男生笑笑:“我揍你,还需要理由吗?”

 

男生的嚣张气焰霎时灭了一半。

 

印象里范丞丞还没见过陈立农生气的模样,更别说这时狼顾鹰视的声张,他也跟着没反应过来,直直对着挡在自己眼前的人发愣。

 

嘴硬暴戾的模样正中男生家长的下怀,他顺势鼓起掌,眼神示意校方:“诸位,我没说错吧,人都自己过来承认了,这种校园暴力希望你们尽快解决。”

 

“处分还是退学?”陈立农接话,仍是眯眼笑。“我无所谓哦。”

他可巴不得趁早离开这狗仗人势闲言碎语的学校,到处都是觊觎范丞丞的恶心目光。

 

范丞丞倒是急了,毕竟陈立农的户口特殊,加上为了避嫌,可能没有下个落脚的地方。他扯了扯陈立农袖子,连声赔笑:“小孩子赌气话大家都知道,这些误会可以慢慢协商,而且农农成绩这么好……”

 

“没有误会。”陈立农不给情面地断然道。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画面惹得对方颇为不悦,拔高了音量呵斥道:“级长你看着办,欺负人还这么拽?这事没得商量了!”

 

“是是、是……”生怕得罪人,一旁的级长和主任急忙应和。

 

 

眼看就般僵持范丞丞这边定吃哑巴亏,门边突然传来几阵脚步声。

 

“怎么这么吵?”

 

“董事长,里面请,这是高三级长办公,上回和你谈的招标项目......”校领导巴哈着脸拱手相迎,一边朝里使眼色。

 

来者在校领导的围拥下款款踏入办公室,这人气场逼人不苟言笑,一出现周遭的空气都好像冷了下来。

 

“您请坐请坐。”

 

再没眼见光看这气宇不凡的身段也略知派头,级长主任齐身躬手。

 

男人并未赏脸,径直越过众人,目光掠过陈立农时微闪过几分诧异,当他走近了,定晴在沙发座上的人,再次确认了在窗边瞥见的身影并非眼花。

 

 

从身后覆过来的暗影,挡住了刺眼的白光,范丞丞下意识往后抬起眼光,触及那人烂熟于心的音容,陡然大脑缺氧,呼不出一口气,耳膜完全被密密麻麻的心跳鼓点占领了。

 

“丞丞?”

 

挤出这片兵荒马乱天翻地覆,唯有蔡徐坤。

 

 

 

 

8

 

 

后头自是蔡徐坤出面解决,也免开尊口,顶级Aphla家族继承子和龙头企业董事长的身份摆在那足以引来众人前仆后继力求讨好。

 

校领导当面训斥了几句级长主任的怠慢,转过身低眉对着蔡徐坤时又换上了谄媚的笑容:“蔡董,原来是您的熟人,冒犯了!今晚我们有个扩建地标不知道您有没有空......”

 

见惯这等场面也没把小角色放眼里,蔡徐坤瞥瞥眼,一旁的助理立即上前心领神会地终止了肥头大耳中年男人滔滔不绝的套话:“不好意思,蔡总等会还要赶航班。”

“那、那您是几点的机?我们特地为您准备了.......”

 

蔡徐坤充耳不闻,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收声。他眼睛跳动着,始终凝在范丞丞脸上,然后勾勾唇,展露出今天第一个笑:“丞丞,来。”

 

最后他才吝惜地把注意力施舍给旁人:“恕我叙旧。” 

 

说完,头也不回地背身走出办公室,其余人屏息注目回范丞丞,后者半会才缓过神,脸色红红地跟了上去。

 

 

 

 

他们走到另栋办公楼的庭院下,远离了课室周围安生得很,蔡徐坤突然停住脚步,望向范丞丞后头同样亦步亦趋的人,不悦地蹙眉:“你怎么跟来了?”

 

陈立农无畏地迎上蔡徐坤刺探的目光,露出无害的微笑:“不是叙旧吗,哥哥?”

他叫对方哥哥倒是比喊范丞丞顺口许多,却多了点敌意。

 

“当然,农农。”蔡徐坤似乎对其中的波澜视而不见,老练地回笑,语气一如既往挑不出毛病的亲昵:“不过刚在级长办公室谈的,你学习可以不能落下。”

 

原本沉默的范丞丞捺不住关心,一听也跟着搭腔:“对啊农农,别耽误上课。”

 

完全被视为小孩子的陈立农顿然无言,酝酿好的回击也没了劲,他赌气地应了声哦,黑着脸走开了。

 

 

范丞丞瞧见陈立农置气的眼神反笑,低喃道:“农农还是老样子,脾气好的人才是最难哄......”

 

“是吗。”蔡徐坤抿起唇。“某人才是最难哄的吧?”

 

“说谁呢!”谈起陈立农,范丞丞就忍不住打开话匣子:“真的啊,以前我们看电影放了他鸽子,笑着说没关系没有生气,还不是我哄了他好几天哼......”

 

“听起来好像你照顾他要多。”

“也还好啦,以前连累他这么久,总要......”

 

眼看范丞丞就要这么扯家常说下去,蔡徐坤叫停住他。

 

“丞丞。”

“诶?”

 

“你没有别的要和我说了吗?”

 

范丞丞抬眼,看向蔡徐坤,他们的眼光遇到了一起,他才后知后觉此刻的世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庭院的花树繁华璀璨,垂挂的蓝天碧清耀眼,可这些都比不上这瞬间住进了蔡徐坤眼睛里的景色。

 

造物主偏爱蔡徐坤太多,给了绝对高位和腰缠万贯,还有最好的皮囊,一对眉眼如纸上墨画,普天下的万事万物都生在眼中,蔡徐坤的眼睛含藏过长山白雪,竹节桃花,深邃星云,现在却只藏得下范丞丞。

 

难怪他被这双眼一注视,这辈子就栽了跟头。

 

 

范丞丞本是要告诉蔡徐坤没有你的这段漫长岁月真的一点都不好过,他有多委屈多难受,一切都糟糕透了。现在终于看到这个人,等到他来到眼前了,这瞬间觉得吃遍世上千般苦也无妨,如果还有九十九个磨难那就尽管来吧,纵然遍体鳞伤,只要能和他见一面就好。

 

 

“你怎么来了?”范丞丞说。 

 

这人怎么能不打招呼不请自来,给一点呼吸心跳的准备都没有,好歹也要留点余地挽回尊面,可不提前预告就出现了,硬生生封住后路。

 

“那你们呢?”蔡徐坤却反问回来,他显然也没料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和范丞丞重逢。

 

范丞丞愣了下:“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蔡徐坤苦笑,“我得不到任何关于你们的消息。”

“那我也不知道。”

 

范丞丞使劲地往上眨眼睛,努力不让泪腺功亏一篑,声音却早已带上了哭腔:

 

“我只是尽可能如你所愿地远离,离你最远的地方,谁知道你还是跑到我面前啊.......”

 

蔡徐坤定住几秒,尔后抱住他。

 

他们拥抱着对方身上曾经每一个都属于彼此的味道。

 

蔡徐坤拨开范丞丞遮住眉眼的刘海,掌心轻蹭过他的脸颊,叹气。

“你过得不好。” 

 

“坤,我现在不想要你关心我过得好不好。”

范丞丞弯下脖子,猛地把脸埋进了蔡徐坤的胸膛,鼻尖抵着西装内衬往里缩。

 

 

“我只想你。”

 

 

命中注定,在劫难逃,多俗套的词句。

 

可他认定了就已经沦陷。

 

 

 

9

 

范丞丞端着晚饭第二十次敲响陈立农的房门,好性子地隔着门软声细语,里头还是没有一点回音,最后挫败地把餐盘放下。“农农,我把菜放门口,冷了你就微波炉热一热,别吃坏肠胃......”

 

“——吵死了。”

房门猛然拉开,陈立农又怪生冷疏离得眼光看向范丞丞。

 

范丞丞也不计较他的态度,冲他笑笑:“你肯开门啦,农农。”

 

“被你吵到什么也做不了。”

 

“那下次不要锁门呗。”范丞丞捧起菜盘溜进了陈立农的房间里,利索地在写字桌铺开一次性垫纸。“我不就吵不到你了。”

 

“我没锁门。”陈立农闷声道。

“哦?”范丞丞拉着他坐下,眼睛闪闪生光:“你原谅我了?”

“什么原谅?”

 

“你不是在赌气吗?”范丞丞拍了下陈立农的肩膀,鼓起腮帮皱眉做出傲娇的小表情:“我可是在哄你噢陈立农!”

 

“我不要你哄。”陈立农顿顿,又说:“我也没赌气。”

 

范丞丞依着他,点点头,故意拉长尾音调笑:“那就没有吧~”

 

“......”

 

看到对方吃掉晚饭,自认放下芥蒂,范丞丞收拾完碗筷又跑回卧室里赖着人聊天,陈立农不搭理也自个说得起劲,未了还躺在床上笑呵呵说久违没有亲近,那就一起睡觉。

 

陈立农眼色一暗,不买账地捞起范丞丞说自己睡去。

 

惯常思维是对方在闹别扭,范丞丞索性挂在陈立农背上不肯动,像猫一样弓起身子,用他往常哄人的语气咬耳朵喊农农名字。

 

最后陈立农妥协了,任他占据大床。

 

“不睡吗?”范丞丞拱拱身,从被窝探出脑袋看向台灯下伏案写字的陈立农。“这么晚,明天再看书吧。”

 

“不睡。”陈立农还是故作凶巴巴地回他。

 

“给哥一个面子嘛,快睡!”范丞丞反之其人之道地扬起撒娇的语气。

 

沉默半晌,陈立农走过来,爬上床陡地掀开了范丞丞身上的被子,两手撑在枕头边,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范丞丞,你是不是得意过头了。”

 

他不带温度的声线掷掷地穿透过范丞丞的听觉,刺疼到心底。

 

“替我说话,很厉害吗,我是该感恩戴德?你都不知道传出去有多丢人,拜托你别再自我感动了。”

 

Aphla的矛盾由一个Omega插足调和是不合常理的,虽然陈立农并不在意这些,但他知道这样难听的话足以刺痛对方天性的敏感。

 

 

范丞丞惊愕地看住他,有点被伤到地垂下双眼,睫毛无助地打颤。陈立农以为他是要放弃失望的时候,范丞丞咬了咬唇,不再缄默:

 

“我就是看不得你受误解。”好像那些出口伤人的话语不足以击退他,范丞丞的目光拂到陈立农脸上还是轻软的。

“农农,你还小不懂,我知道你也不舒服......但是我被误解过太多次了,这并不好受,我不想让你不好受……”

 

这种温柔陈立农却一点都接受不了,他痛恨范丞丞被时间磨灭后失去的棱角,无条件的妥协并不该由范丞丞来做,尤其冠之以可笑的兄弟名分。

 

不懂的是你。陈立农想。范丞丞,你不也一直在误会我。

 

 

“也是我不好。”范丞丞见他不答,又低着眼讷讷道。

 

“我不喜欢你说这种话,范丞丞你这个人太无聊了,什么都说是自己不好,我听够了。”

“对不起。”

“道歉的话我也不想听。”

委曲求全的语气让陈立农更为烦躁。

“那我不说了。”

 

 

两人回归无言的沉默,尴尬的氛围想着关灯一睡了之,范丞丞抬起手,没敢碰陈立农,越过肩头去摸开关的时候,手腕却被陈立农抓住了。

 

陈立农捏着他细小的手腕掖回被子里,自己支起身关灯。

 

对方惯性代劳的举动像是给了勇气,趁着黑暗不清,范丞丞悄悄蹭过身子,凑到陈立农的枕头边,小声说:

“农农,上次的话我还没问好你呢。”

 

范丞丞兀自偷笑起来,小语气又飘忽又软:“是不是要赖着我不走啦?”

 

“不管你怎么样,哥哥我可是要赖住你的,嘻嘻。”

 

自顾做好决定,范丞丞又朝陈立农靠近了一点。

 

“干嘛还是不说话啦?”

 

他使坏地将手探到陈立农的腰上,爪子勾勾轻挠:“挠痒痒~虫虫爬身上啦!”

 

然后又像发现新大陆般对着指间碰到的触感爱不释手:“哇农农你什么时候有腹肌了?硬硬的......”

 

陈立农顿然身子一弹,他不怕痒,却被范丞丞突然的袭击泛起一身痒痒触触的烫意。

 

“喂,”他拨开范丞丞惹火的手势,嗓音忽地有些沙哑。

“别乱动。”

 

范丞丞乖乖地束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范丞丞都要起了睡意时,陈立农突然说:

“过来。”

范丞丞以为是听错了,没敢动。

 

“过来......”陈立农竟又说了一次。

范丞丞委屈道:“你不是让我别动。”

 

“哦,那你别动了。”

 

这语气范丞丞以为对方又别扭生闷气了,陈立农突然探身过来。

 

“范丞丞,你傻不傻,多大的人了?还说小朋友的话。”

 

随之探来的还有夹带锡兰茶香的体温,这次的气味不再有侵略感,而是透着温香暖意。

 

“想讨好人的话……”

 

陈立农捏过范丞丞侧颈,翻过身一把将他带进了怀里。

 

“抱抱懂不懂?”

 

 

10

 

给我 一整个拥抱

好让我不至于 太潦倒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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